但是，十中这样一个非常一般的学校里又会有什么成就感呢？
所以，他们秉承的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，当一天老师教一天书。
他们会在工作的事情上花钱么？
不会！
当然不会！
所以，这笔实际上是陈锐那边拿来的，当然说法是陈文亨的印刷厂赞助的。
班主任看着这一盒他们平时都不太舍得买的中性笔，心里其实寻思底下的学生少拿几根，因为剩下的他们都可以放在自己的腰包。
不过，他们也不敢直接把这些笔都扣下。
因为陈锐的光环还明晃晃的在那里。
这次开学之后的分班考试，实际上就是陈锐意志的体现，要是有的学生因为没有笔而没法答卷子。
虽然陈锐不能直接把他们怎么样，余得水也不见得能把他们怎么样，但是县教育局或者是其它和陈锐有关系的人，谁知道会对他们怎么样呢？
教室这个群体，虽然在学生们看来，很多老师都是凶巴巴的。
但是，他们大多很软弱，用色厉内茬来形容很是准确。
他们面对家长和学生的时候有多么的凶狠和嚣张，面对其它群体的时候就有多软弱和妥协。
因此，他们面对陈锐和余得水一起搞出来的分班政策时候，他们连反抗都没有反抗，便直接接受了。
原本，那些教“实验班”的任课老师，还想要挣扎一下。
正因为他们教“实验班”，所以他们才更加的知道，一个班级的成绩好不好，不光和老师的水平有关，还和学生的水平有关。
有的实验班的老师，其实也知道自己教学的实力其实并不一定比别的老师强多少，但是就靠着学生聪明，他们就能够一直领先。
这样的老师自然想要争取一下，看看能不能按照原先的方式分班，确保自己的金身不破。
但是，余得水也没有给他们挣扎的机会，直接就决定了。
虽说都这个时代了，但是程序上往往还是讲究个“民主集中”，可是仅仅是程序上那样。
余得水过往的时候还会走一下程序，因为走程序的最大好处就是没有办法追责，因为是集体决定那就是集体的责任。
不过，这一次余得水就干脆自己拍板了。
如此有魄力，自然也意味着有功劳是他的，但是如果有问题，那责任也是他的。
不过，余得水也不在乎这个了。
因为对于他来说，他辛辛苦苦求来了陈锐进入十中，因此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，他也想拼一把。
万一十中能够像是三小一般翻身，那么他就觉得此生无憾了。
这或许就是人们的乡土情结吧。
许多时候，许多人对于一些自己明明知道不好的事情，会抱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。
比如说，一个人知道自己读的小学是很差的小学，知道自己的家乡是不太好的地方，但是却总对它们抱有极大的好感。
甚至，有条件的时候，也想着改善一下自己的家乡。
可是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为人的意志所转移的。
就像是沪海，它只要是在海运为主的时代，它就一定是一个大城市。
因为，它是长江的入海口，因为它的经济辐射中心，能够深达内陆上千公里。
因此，无论是什么时代，无论是发生什么，这里的经济都一定会繁荣。
除非，以海运为主的全球贸易体系崩溃了。
可是，在出现一种成本更低的运输方式之前，海运是不会淘汰的。
而与之相对应的，一个身处于内陆，本身没有什么资源也不是什么陆路交通要道的地方，无论如何想要发展，都不可能达到沪海的程度。
甚至，许多时候随着人口的流失，别说进步了，就是不退步就是很厉害的事情了。
但是，许多人对于自己的家乡就有一种很偏执的感觉，很坚定的认为它能发展起来。
余得水的母校是十中，因此他对于十中也有这样的感情。
因此，他会在被人都不愿意来十中当校长的时候挺身而出。
但是，如果没有陈锐这样的人，他这一辈子就蹉跎在十中这里了。
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，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。
毕竟，校长虽然实际的级别不高，但是至少也带一个长。
至少，对于一个个人来说，能够当上一个校长，不管是什么学校的校长，只要还是在公立序列里的，那都是能够解决自己下一代的学习问题的。
尽管学习的收益率越来越低，但是这对于很多人来说，也是一件非常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。
考试开始。
其实，对于十中的很多孩子来说，考试是他们最头疼的事情。
因为，他们之所以进十中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成绩没有那么好。
因此，他们哪怕拿到了陈锐提供的很好用也很贵的中性笔，他们写起卷子来依旧很抓耳挠腮。
甚至有的学生干脆自暴自弃，打算放弃了。
可是，他们想要放弃，老师们不让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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