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饶继续说道："当我知道所谓的'上船'是怎么一回事后，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一个月的海上旅程对于孩子们来说风险太大了，连我都不一定能扛住。"
"那后来为什么......"
裕饶知道莫耿的意思，她无奈地说道："我是真的没本事养两个孩子，阿淮还能忍一忍，可杭杭已经因为营养不良而经常发起低烧。
最后，为了孩子，我决定赌一把。
那时候想，再坏也不会比当时更坏了，谁不知......"
接着，裕饶就把那个月的遭遇慢慢地告诉了莫耿。
后来，莫耿都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听完这个故事的，他只知道从抛下他们孤儿寡母开始，他就罪孽深重。
但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发泄，就是当时抛下装着几十人的货柜的那个司机。
要不是这个杀千刀的，裕饶也不会落下后半辈子的病根，他们母子三人也不会被生生分离了二十年。
"你说从收钱开始，直至到了M市，送你们的都是同一个人？"
"是的。"
"他叫什么名字，长什么样子，你还记得吗？"
裕饶陷入回忆："我不知道他的全名，也是跟着其他人叫他'德哥'。
那时候，他应该是四十多岁吧，中等身材，也没什么明显的特征。我当时是跟着工友到县城的一个地下赌场见他的。
他做事很干脆，也很狠辣，我们都很怕他。
特别是在船上的时候，大家都怕做错事会被他扔到海里。"
二十年前、德哥、县城地下赌场、运送偷渡客到M市、视人命如草芥......
种种的关键信息在莫耿的脑海里组成了一个人的模样，那个既熟悉又危险的人。
二十年前，莫耿接到独自前往M市的命令，从小混混开始干起，等了几个月后，他终于碰上了目标人物——刚把Z国到M市这条偷\渡线做旺的德哥。
二十年后，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江湖地位的提升，德叔成了这个人的代名词。
莫耿想：还真是可恶的缘分啊，德叔这个老贼，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你，老天也不收你，那就让他莫耿新仇旧恨跟他一起算吧。
"你想什么，怎么不说话？"裕饶看莫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。
被裕饶打断，莫耿眼地的暗红褪了下去。
"我现在心情太复杂了。我们去雅阁那里吧，他叫了我们中午过去吃饭。"
讲了这么久，又用脑过度，裕饶也想出去走一走。
"行，我先收拾一下。"
此时，莫以淮正在跟医疗小组的专家们开会，讨论拉姆父亲的手术方案。
这是最后一次集体会议，拉姆父亲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，身体指标已经达到了可以进行手术的标准。
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对手术方案做最后的小修改，让手术发挥最大的作用。
与莫以淮不同，这里的医生很多都是被拉姆以各种理由胁迫加入这个医疗团队的。
平时救救组织里面的人也就算了，这次可怕给黑老大的父亲动刀啊，万一手术中出现了什么不可控因素，那就不止丢了饭碗那么简单了。
莫以淮能感受到这段时间以来身边医生们的焦躁与不安，他安慰大家说：“你们镇定点，只要听我的指挥，我打包票，大家一定可以平安回家的。”
“莫医生，这次可全靠你了。”
“好了，你们都回去休息室歇会儿吧，这个手术耗时会比较长，体力不够可不行。别到时候给我手抖了。”
听了莫以淮的温馨提示，大家都离开了会议室，回去该吃吃，该睡睡。
斯科特也来投喂他的宝贝儿了。
“宝贝儿，快别看了。来，我们要做按时吃饭的好宝宝。”
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斯科特一句话给瓦解了，他总是有着神奇的魔力。
他一边帮莫以淮布菜，一边说着他的小计划。
“宝贝儿，你看啊，咱俩现在就差张纸了。
我是这样打算的，等拉姆父亲这场手术结束后，我们就向两家的亲人宣布这个消息，然后就领证。
F国这里也接受同性恋注册的，很方便呢。
婚礼的话，我想在这边办一场，回去M国办一场。
你也知道，这里的形式太乱了，我不放心让爹地妈咪和我的亲友过来。”
莫以淮怎么会不知道未婚夫着急，如果不是最近事情太多，他早就拉斯科特去注册了。
“你决定，我都听你的，你办事一向比我稳妥。”
斯科特最爱听莫以淮夸他，一高兴，又拉着未婚夫亲腻起来。
察觉到斯科特情欲渐浓，莫以淮艰难地推开他，说道：“你控制一下自己好不好，等会儿我还得做手术，现在不能陪你玩儿，不然等下没体力了。”
“宝贝儿以为我要干嘛？嗯？不过如果淮想的，淮不用使力。
你知道的，我体力杠杠的，我动就行，你只管享受。”
又来了，斯科特总是见缝插针地撩拨莫以淮，偏偏莫以淮又是个意志不坚定的。
到这次确实由不得他俩任性。
拉姆父亲的这场手术，实在是关系到太多人的命运了。
“斯科特，你来抱抱我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斯科特很听话地把莫以淮拥入怀中，“你瘦了好多。听话，做完这场手术，我们放个长假，让我好好养养你。不然到婚礼的时候，来宾都以为我家暴你呢。”
感受着男朋友源源不断的爱意，莫以淮越来越心安。
“那你不要把我养太胖啊，那天我要做最帅的新郎，迷死你。”
斯科特捏住莫以淮的下巴，声音沙哑地说道：“淮难道还不清楚吗，只要看到你，我全身的神经就会躁动无比。
再亲一会儿好吗？我会注意。”
还没等莫以淮答应，斯科特就带着他又一次陷入了致命的甜美。
下午两点，医生与病人陆续进去手术室。
两点三十分，麻醉科的医生开始对拉姆父亲进行麻醉。
手术室外，拉姆、斯科特、莫以杭和朴易笙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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