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肆并没有开灯，他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里面的身影，瞧见小人鱼还好好的泡着水睡觉，他这才抬步回房间。
身后传来水波动的声音，殷肆停住脚步，回头看去。
小人鱼已经趴在浴缸上看着他了，蓝色鳞片被微弱的光线照的隐隐发光，像一颗颗被遮住一角的宝石。
殷肆过去，单膝下跪，摸摸琉璃的脸：“醒了吗，是我打扰到你了，抱歉，时间还早，继续睡吧。”
琉璃本来是想和他说点事的，可谁曾想他一靠近，琉璃就闻到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，浓烈到让人想吐。
琉璃立刻捂住嘴，蹭蹭后退了一些，贴在浴缸壁上不愿意靠近，免得自己真的吐出来了。
这人鱼的嗅觉可真灵敏，殷肆明明都已经清理过了，她闻着味道还是大的离谱。
琉璃对于血腥味还没有讨厌到要作呕的地步，一定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，太过敏感了，闻到一点异味都格外难受。
殷肆愣住，不明白小人鱼怎么突然不愿意亲近他了，他的手僵硬在空中，眼睫迟缓的眨了眨。
“璃璃？”
他望着琉璃，没有再靠近，反而退了两步，两人之间隔的更远了。
琉璃咽了咽口水，等缓解了想呕吐的欲望后才开口：“阿肆……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，我闻到了想吐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远离你的。”
殷肆错愕于琉璃嗅觉的敏感，他又退了几步，和琉璃隔了好些距离后才停下来。
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。
难道要说他去杀了人，身上的血腥味才这么浓？
这是不可能的，不谙世事的小人鱼哪里见过杀人的场面，殷肆在怕，怕她知道了他的卑劣，她会毫不犹豫地游走。
他离得有点远了，加上周围又黑，琉璃看不清他的神色，怕他多想，琉璃连忙道：“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，所以身上的血腥味才这么浓。”
连借口都替他找好了，琉璃觉得自己真是个贴心的人。
殷肆僵硬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，他低低应声：“不是比赛的时候受的伤，是我刚才睡不着去找手下练手，我们用了匕首比试。刚才太认真了，我的手下不小心被我划了一个大口子，血流的有点多，沾到了我身上，只不过我洗了一次，没想到璃璃还是闻到了。”
他挺拔的身躯就那样站在原地，低声解释着，看着莫名有点可怜，琉璃甩了甩尾巴，让他过来。
“可是我身上的味道难闻，熏着你了怎么办。”
琉璃哼了哼，嗓音软软的：“我就要你过来，你快过来，不然我就过去找你了。”
见他还没动作，琉璃撑着浴缸壁沿一跳，本来是想自己过去的，谁曾想鱼尾巴沾了水太滑溜了，她一个打滑，摔了个屁股蹲，小屁股都摔痛了。
太丢脸了，琉璃捂着屁股扭头没敢看他，磨磨蹭蹭的又想回浴缸里泡着，企图忽略掉她摔跤这件事。
刚才鱼尾一甩，现在周围到处都是水，琉璃撑着浴缸壁，有点不好使力，思考着自己是要一下子跃过去好，还是慢慢爬过去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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