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，对于季语来说，过得并不太平。
她做了个梦，梦中一抹高挺的身影，环绕不去。
她一直追逐着那个背影，可始终追不上。
眼看着就要抓住那人了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，将季语从睡梦中拉回来。
酸涩的眼睛，让季语眯起了眼睛。
盯着浅色的天花板，季语沉思了半响，终于撑着双臂站起来，朝着房门走去。
面无表情的面上，带着几分怒意。
她打开门，看见男人，怒意更深。
“干什么？”
不算温和的语气，让外面的人愣了下。
“我现在去医院，你要和我一起吗？”楚言枭试探着问道。
季语冷哼：“公司收购完成了？现在跑去医院炫耀？”
门外的男人愣了下，随后眼中的谨慎散去，平静的看向季语：“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们百晓阁。”
“呵。”
季语转身往里走去，语气嘲讽：“你做得也不错，这么多年都瞒过去了，若不是这次购买楚家股份的动作太大，我们也查不到你身上。”
她在沙发上坐下来，抬头看去，楚言枭已经跟着进来了。
“既然已经达到目的，还要去医院吗？”季语扬眉，似笑非笑，“老爷子这会可是昏迷的状态，你这孝顺的模样他看不见。”
听着她嘲讽的话，楚言枭眉头微皱，定定的看着她。
“你是这样看我的？”
凌厉的眸子里，竟然含着几分委屈。
季语甩头，只当自己花了眼，偏过头去，继续道：“我怎么看你重要吗？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。”
楚言枭：“……”
男人沉默了片刻，起身离开。
看着他冷漠的背影，季语抿唇。
她知道自己今日说话有些冲，但是昨晚的刺激，在加上被吵醒的不爽心情，让季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，季语才抬起手，使劲的揉了两下脑袋。
“啧！烦死了。”
…
“师妹，你跑来我这里守着做什么？”王洋瞥了眼趴在实验桌上的人，嫌弃的推开她的脑袋，“让开些，别挡着我做实验。”
季语顺着王洋的力道，头歪到了另一边，懒洋洋的盯着他的动作：“师兄，我之前让你帮忙检验的药，你检验了嘛？”
王洋冷笑：“好意思说呢？你寄过来的东西险些被秦老师看见了。”
季语愣了下，撑着下巴坐起来。
“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还能在哪里？”王洋没好气道：“我藏起来了，不过短时间内是不敢拿出来的，你等等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
季语再次歪着头倒下，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的软体动物，无精打采的。
“怎么了？”王洋抽空撇了她一眼，调笑道：“被你那个帅气老公抛弃了？之前不是说感情很好嘛？”
抛弃？
季语冷笑：“怎么可能？他巴不得天天粘着我，要抛弃也是我抛弃他。”
“是嘛？”王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，正想说话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“王洋师兄，外面来了病人，秦老师让您过去接。”
“好。”
王洋脱下手套，警告的看了眼季语。
“别让秦老师发现了，不然我们两个都要遭殃。”
季语懒洋洋的点头：“知道了，你赶紧去吧。”
王洋小跑着出门，顺手带上了实验室的门。
师兄一走，整个实验室空荡荡的，只有器皿里液体流动的声音。
看着凌乱放置在实验桌的用具，季语叹气，起身拿起王洋方才的器材，顺着他的操作往下做。
一些基本的实验操作，季语可以帮忙，但是走到重要的那一步，便只能王洋自己来了。
季语停手，看着自己的作品，满意的点头。
为了避免一会王洋回来骂人，季语提上外套，拉开实验室的门。
“楚先生，这边请……”
楚先生？
季语的手顿住，连忙收了手，背靠着墙，将自己藏在了唯一没有玻璃的门后面。
踢踏的脚步声，缓缓靠近。
“王洋，让人安排检查，还有，楚先生在我们这里的事情，要绝对的保密。”
“是。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，季语小心翼翼的推开门，朝着声音离开的方向看去。
秦文言和王洋中间，站着满头斑白的老人。
季语只见过楚家老爷子几面，却印象深刻。
几乎是在看见那个身影的瞬间，季语便认出了那是谁。
她的眉头皱起来，再次拨通了江远的电话。
“江远，老爷子现在在何处？”
那边愣了下，很快传来回应。
“老爷子还在医院。”
还在医院……
季语看着那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……
楚言枭到家的时候，屋子里漆黑一片，唯有客厅的沙发边上，微弱的灯光亮着。
季语坐在沙发上，背对着她，正盯着黑屏的电视，不知在看什么。
眉头微皱，楚言枭冷静道：“小语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话音刚落，那人转过头来，晦暗不明的脸上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你回来了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楚言枭扯了扯领带，舒出一口气，“你还没休息？在这里等我？”
“对啊。”季语眨了眨眼睛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，“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商量，过来坐。”
楚言枭顿了顿，犹豫了半响，才走到季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
见他坐下，季语体贴的倒了杯水，浅笑：“喝杯水。”
冷漠的目光扫过水杯，楚言枭嘴角抽了抽，镇定自若道：“不早了，有什么话说清楚了去休息。”
“这么着急？”季语扬眉，单手撑着下巴，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言枭，“说得也是，不早些解决我心中的疑惑，我也睡不着。”
说罢，季语掏出一张照片，猛地拍在桌上。
“楚言枭，麻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楚言枭低头，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。
照片是一条白色的长廊，楚老爷子穿着病号服，悠哉游哉的走着。
见状，楚言枭面不改色抬起目光，看向季语。
“你知道了。”
季语冷笑：“是，我知道了，你没想到吧？”
“想到了。”
楚言枭勾起嘴角，眼里露出几分笑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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