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有看到姐姐重返天庭，也还没有看到姐姐和殿下在天庭真正的盛事大婚，更没有体验过和一个人相守一生的感觉……
一命换一命，果然没错。
在芙清感觉自己本身就不够浑厚的灵力被抽空殆尽，身体开始散发出散灵的光芒之时，原本双眼紧闭的司徒浩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，没有焦距的眸瞳再次凝聚在了一起。
“唔——”
随着一声毫无意义的嘤咛，他恢复聚焦的双眼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。
然而下一刻，他却是意识回笼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，却发现虽然摸了一手的血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痛楚难忍。
他情不自禁地喃声道：“我这是，还没死？”
然后，他的头顶便传来了令他眷恋又安心的声音：“放心，你是无辜的，当然不会死！”
他有些欢欣地寻声而转头，然而映入眸瞳的情景却让他倏然从地上弹了起来。
“主子！你这是怎么了？！这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自己胸前的刀是没有了，为何主子的胸口同样位置却插着一把刀？
为何虽然没有流血，却在不断地向外散逸着金色的灵气？
关键是，为什么那金色的灵气还连接着他自己的胸口位置，主子还全身都在散着金色的柔光？！！！
而且看主子的脸色，明显的不对劲啊！
而在司徒浩从地上弹起来的那一瞬间，芙清反而“噗通”一声向地面倒去。司徒浩脸色大骇，伸手一捞就将他捞在了自己怀中，神情比之前自裁之时还要绝望。
“主子！！！”
他颤着手去捂着芙清胸口的那把刀，想要拔出来却又担心情况会更糟糕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他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崩溃，不断地摇着头哭诉道：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？主子，您不要这样！御凌才是该死的那一个啊！不要——”
他好歹了解神仙也有一段时日了，自然猜得出来眼前的情况是主子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了，才使得他能够起死回生。
可是主子曾经说过，即便是神仙也无法救治已死之人的。
主子现在的情况，明显就是在以命换命啊！
自己一个区区凡人，贱命一条，主子为何会这么做啊！
堂堂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，此时却像个孩子一般哭得无助又绝望，让人好不怜惜。
此时的芙清虽然生命力在流失，嘴中却并没有鲜血流出，除了浑身越来越无力之外看不出任何的不适。
他见司徒浩的脸色终于醒来，脸上也渐渐恢复了红润，心中也终于有了些许欣慰。
好歹他还是将御凌从生死关上拉了回来。
他见司徒浩哭得伤心欲绝，抬手一边去帮他拭泪，一边勉强笑道：“多大个人了还哭成这样？也不怕叫人听了笑话。说到底，将你拖进无尽深渊的罪魁是我，我自然有义务将你拉回来……”
而司徒浩却是一把将他的手给捉住，极其失态地作出了反驳：“不！这不是主子的错，一切都是御凌的错，主子不要走！求您了！”
“不要难过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此时的芙清声音越来越虚弱，却依然不忘记作出叮嘱，“记住，要好好活着！活得自在些，不要再将自己的脆弱轻易展示出来——”
“我不要！”
司徒浩哭着大声叫到，执拗地一边哭一边摇头，“御凌这一辈子都是主子的人，主子不在，御凌又如何能活得自在？您不要留下御凌一个人，求您！”
他抬眼看了一眼在分别连接他和芙清胸口的那一股金色灵气，下定决心就要将引灵到给拔出来，“是这把刀在作祟是不是？主子等着，御凌这就将刀拔出来，这样您的灵力就不会再流了！”
然而他刚握住那刀柄，芙清却使尽了最大的力气将他的手给抓住了。
他苍凉地笑着摇头道：“别动手！引灵刀是仙界灵器，一旦开始作用是无法停止的，即使你拔出来也没有用。你一旦拔出来，结果也只能让我立即毙命而已！所以，听话，不用了。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，陪我说说话可好？”
他虽如此说，但他其实也并不知道所谓的引灵刀的具体作用。
他只知道，若是现在将引灵刀拔出来，灵力输送说不定就会断绝，御凌的致命伤说不定还会复发。
而他，原本就罪无可恕，是逃不过这一劫的。
一命换一命，这已经是父君给他最大的恩典。
“怎么会这样！”
司徒浩泄气似的抱着芙清跪坐在地上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似乎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的芙清，不断喃声道，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是御凌害了主子，御凌早就不该再贪心地待在主子身边的……”
见他如此，芙清已经无力再做什么有力的劝解，只得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求道：“御凌，我的时间不多了……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，陪我说说心里话可好？”
“我——”
司徒浩艰难地说了一个字，却发现千言万语已经不能表达他此时的悲痛。
然后，他只得忍着心的剧恸点着头，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好！主子您说，御凌会听话的！”
然而芙清只是轻微地摆了摆头，闭着眼睛以减少体力消耗。
好一会儿，他只是惨然地笑道：“我只是想说，你的心思我一年前就知道了。本来这一年来，我只是想要想办法让你坦白真相，然后劝你回头。可是，怎么办呢？我发现自己其实对你也抱着同样的心思，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引发这种情感的导火索而已啊……”
“主，主子……”
司徒浩倏然眼睛瞪得圆圆的，满脸的不可置信和隐忍的期待，“主子是指，是指……”
刚才他弥留之际确实听主子说他早已清楚事实来着，可他却并不知道主子竟然——
芙清再次笑了笑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司徒浩，带着丝丝的柔情道：“是呢！你虽然是我养大的，但在这凡世我们毕竟只相差七岁，我又怎么会只将你看作一个孩子……可笑我一直错认了自己的心，如今却再无续缘的机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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