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明云见郝莹还没有吃晚饭，就把小二叫进来，开始点菜。
他刚才和贺弘文，还有陶阳，用过了晚膳。
自然就不需要点自己那份儿。
唐明云想到郝莹刚才说，还有一位朋友没有过来。
他便问道：“你那位朋友多会儿来？他用过晚膳了吗？需不需要也给他点一点他爱吃的菜？”
郝莹望着唐明云，笑道：“我不清楚。”
唐明云问道：“你没有跟他约好时间吗？要不要我派人去寻他？”
郝莹继续对唐明云眨眨眼，说道：“他已经坐在包厢里了，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他沟通吧。”
唐明云方才知道，郝莹口中的那位朋友，竟然说的是自己。”
唐明云的心里，不禁泛起阵阵涟漪。
他点了一些家常菜，然后又要了两瓶绍兴女儿红。
美酒佳肴被小二很快就端上了桌子。
然后他说了一句：客观慢用，便缓缓退出门外，顺手将包厢的门关上。
唐明云举起酒杯。对郝莹说道：“姑娘，我祝你年年有今日，岁岁有今朝。祝你福寿与天齐。祝福你生辰快乐。祝你……哎，冒昧问一句，姑娘今年芳龄几何？”
郝莹也举起酒杯，巧笑倩兮的说道：“不如唐大人就祝我十六岁生日快乐吧！”
酒杯相碰，唐明云开玩笑的说道：“姑娘年芳二八，而我已是而立之年。论辈分。我算得上是你叔叔了，那叔叔祝侄女十六岁生日快乐！”
郝莹突然发现在不经意间，被唐明云占了便宜。
她在唐明云的面前，扬了扬粉拳，做出要打架的架势。
然后，郝莹撅起嘴唇，娇嗔道：“奴家才不要做你的晚辈。”
唐明云看着郝莹洁白无瑕的脸蛋，问道：“那你想做我的什么？难道你想当我的优乐美？让我把你捧在手心里？”
郝莹一脸好奇的问道：“优乐美？什么是优乐美？”
唐明云突然意识到，他在不经意间，说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。
他继续说道：“我一时口误。说正经的。不做我的晚辈。那你要做我的什么呢？”
郝莹做出一脸深思熟虑的样子。
然后有些惋惜的叹息到：“唉！做你的夫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，你已然婚配。做同僚吧，又太素了，没意思，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，索然无味。不如做一杯白酒好了。”
陶明说道：“水乃万物之源，可以调成果汁，可以酿成白酒。而白酒，就只能是白酒，没有可以发展的余地了。”
郝莹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白酒当然也可以继续加工啊，可以酿造成更醇香的酒。不过需要细心、耐心和精心。”
唐明云说：“若是要达到你这三心的标准，我觉得我没问题。可是，还需要一样东西，缺之不可。”
郝莹好奇的问道：“你说的是什么呢？”
唐明云继续说道：“要做到你口中的细心、耐心和精心，就一定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。很明显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个时间。”
郝莹低着头，在酒精的作用下，脸蛋上挂着一片绯红，
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的凶器，然后娇羞的看着唐明云，低声说道：“时间嘛，你不挤一挤，怎么知道没有呢？关键问题。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挤了。”
唐明云当即心领神会：“你说的没错，我今晚不就挤出来了吗？所以现在不就有时间了。”
包厢里，氤氲着浪漫的气息。
但是唐明云感觉得到，郝莹脸上的笑容，并不是真正的快乐。
他再次斟满酒，举起酒杯，端至郝莹的面前，对她说道：“莹姑娘，来。为今晚的开心干杯！”
郝莹若有所思的摇摇头，说道：“开心？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们开心呢？人生在世，不如意事十之八九。”
唐明云有些发呆的看着郝莹，问道：“没想到姑娘的骨子里，竟然如此悲凉。”
郝莹摇摇头：“这算不上悲凉吧，只不过我觉得，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。”
康明云苦笑道：“你比我年轻，就已经在巡抚衙门的幕府里供职多年了，我虚度三十余年，几个月前，才初涉仕途，方能有幸你比肩，站在同一个起点上。”
郝莹摇摇头说道：“就算在巡抚衙门的幕府里供职，又能怎么样呢？我一介女流。没有一官半职。所谓的权利。不过是眼前这杯美酒。所有在衙门里做事的人，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下来，剩下的，恐怕连酒香都钻进别人的鼻子里了。”
唐明云略一沉吟，郝莹这话，确实说的没错。
她一语道破，大明朝名利场里的权利分割。
每个人都想在仕途上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，所以苦心钻营，为的就是能品尝到，带着权利味道的美酒。
能够大口喝酒的，毕竟是少数的大人们。
绝大多数的大人们，所能品尝到的，不过仅是一两滴罢了。
就是因为这样，大多数的大人们，不满足于现状，他们都希望自己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。
这其中，自然有那些。想要捞偏门的人。
他们用尽各种方法。不择手段的，想去品尝更多的白酒。
唐明云虽然心里这么想，但嘴上还是安慰郝莹道：“你说的太严重了，其实还好吧。”
郝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明云说道：“其实还好？
唐大人这么说，未免有些太乐观了吧。
像奴家这样伺候大人们的人。别说是一滴白酒。
就算是酒香味，都轮不到我闻。
如今也就仗着年轻，会读书识字，长相也还可以，所以才被留在巡抚衙门的幕府里供职。
这往后，等我在年龄再大一些，恐怕连伺候人的差事都用不着我了。
到时候，只能落得个，被巡抚衙门扫地出门的结果。”
唐明云好奇的说道：“姑娘何出此言？所因何事？有人欺负你了？”
郝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，借着酒劲儿说道：“没错。确实有人欺负我了。而且，我在巡抚衙门里。一点儿都不开心。每日身在巡抚衙门的名利场里，我的心灵受到了很重的伤。你看看整个衙门里，从天上到地下，每一寸土地，都被人瓜分殆尽。一砖一瓦，全都被某位大人当成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使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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