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烫的金汁顺着城头倒下，聚集在云梯下的大西军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一番话说完，孔宪佩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饥、瘟，这俩孪生兄弟才是真正的地狱旋转门。
苗仁凤是读书人，他懂署长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。
陛下的恩宠也未必能够长久。
圣人学说好。
原因却不相同。
孔宪佩兴致勃勃，主动延伸了话题。
“通过驿站传递，我们提前策反了几路关键点的驿丞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那些士绅和他们的坞堡呢？”
……
“署长，属下觉得北方很可能失控。”
……
此情此景，城头之上的刘墉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城外，
惠济河畔，义军营盘连绵十里。
……
反手一巴掌就打在苗仁凤脸颊，愤怒问道：“陛下再三嘱咐，不能重现明末乱相，你踏马的怎么玩脱了？”
……
春江水暖鸭先知，情报署就是那只鸭子。情报以密语书写，堂而皇之的通过驿站传递，消费清廷资源。
苗仁凤捂着发红的脸颊，低头道：“署长，不是我们的错。”
前者是人的原因，清廷在当地征粮过重，扒皮抽筋。后者是老天爷的原因，暴雨成灾。
孔宪佩皱眉道：
票号也很尴尬，猛然间要接收金山银海，还要负责运输出去。
“以山东兖州府为例，全府已有9处坞堡被攻破，饥民破堡后，杀尽士绅家小。”
“等他提兵打进了紫禁城，走进金銮殿，往龙椅上面那么一坐，黄袍一披，真龙气从脚窜到头顶。他瞬间就清醒了，哎，不对啊，咱现在是皇上呐，咱得牧民~”
于时和顿时来了精神：“江南人出钱，淮西人出命。和朱元璋争霸天下的班底差不多，吊配置强的一批。”
……
清军全火器，居高临下。
俩人站在空旷的小河边，确保无第三人听到。
……
太康，成了战利品。
朱仙镇。
只要决心够大，用人命堆，一直堆到坞堡跟前再坚持片刻，坞堡必破。
兵丁也动了恻隐之心，大手一挥：“进城吧，别讨人嫌。”
“大西军的兄弟们，再加把劲打下曲阜城，吃酒吃肉啃白馍。”
饥，是所有汉字里最为恐怖的一个字眼。
两桩任务：
“抛弃圣人学说，朕从哪儿找出一套完整系统的理论来充实帝国臣民的脑子？”
这一刻，于时和服了，彻底的服气。
封不好啃。
义军开始动摇，开始涣散。
“江宁俚语，不是脏话。”
“抚台，向朝廷求援吧。”
烫伤，尤为恐怖。
……
一名游击抽出佩刀，大吼：“泼油、倒金汁。”
话音未落，一颗大好头颅飞起。
……
以中原直隶为核心，散布行事。
……
郑春寿率领的白莲义军从安徽六安州插旗，一路辗转杀入河南，经光州、汝宁、陈州，不断吞并小股同行，扩张速度好似滚雪球。
若能攻陷省城，实力即刻暴涨。
“讨厌就讨厌呗。他敢怎么样？他能怎么样？”
“放羊皇帝、讨饭皇帝、野猪皮皇帝都能想得通的事，他一个江南读书人想不通？”
要么不来，要么就一起降临。
领头的千总大人曾驻微山湖2年，见过兖州人和徐州人为了抢夺微山湖爆发的多轮集体械斗，差点把自己给撅了。
来人是开封府衙的一小吏，手持书信，战战兢兢。
看似简陋，却也颇具实力。
攻打开封，是他的野望。
郑春寿厉声喝道：“如此昏聩之官府，投你何用？”
陕甘晋，饥民成群。
……
到了凌晨，打更人突然惊恐的发现城中着火看。
数千年来，城池都是财富的聚集地，是周边上百里的精华所在，何况省城。
原本他心底有些瞧不上这个姐夫。今日一番交谈之后，他发现真不愧是衍圣公后裔，深藏不露，太有智慧了，学问太深了。
噩梦重现，他居然打马掉头就跑。
将为军心，连带着一个营的绿营兵都慌了。结果就是300多支火枪成为了大西军的战利品。
“从今往后，圣人就是朕，朕就是圣人。衍圣公，忠诚，大忠诚。要宣讲，要尊重，要厚赏，圣人学说一千年不许变。”
“戕害百姓者，杀。”
“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困惑，吴廷崛起的速度太快了，他靠的是什么？”
这一路，郑春寿全靠攻破士绅坞堡获得物资、兵器，并且注意收集马、骡、驴。
“是。存粮被征尽，秋粮又被祸害的严重。搞不好是清廷故意的，砸个烂摊子给我们。”
“嗯。你先把本署长的命令传下去，即日起所有人不得再向义军支援一条枪，一袋粮食。否则将来我们背不动这个黑锅。”
情报署也搞不定，这得召唤陆军协助~开封只是一个缩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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