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日还在嘲讽着左思周，如今这件事落在自己头上，陆雪清会如她说的那样上吊自缢吗？
沈抚霜在家中笑的越发欢快，却让眼前的沈倚月不解。
“姐姐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？莫非已经知道自己这回定能考中？”
如今琅嬛阁的榜还未出，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，沈抚霜一点都不像别人一般忐忑不安，反倒是轻松极了，似乎早就预料自己这回一定能考上。
“放心吧，你姐姐我定然在榜上。”
沈抚霜说着拿起桌上放着的甜食，自己吃了一口，又塞了一份给边上的喜儿：“给惊鸿带过去。”
沈倚月没见过惊鸿，就有些好奇：“惊鸿是谁？是姐姐你身边的那个随从吗？”
昨天在府尹闹得沸沸扬扬的事，沈倚月也有所耳闻，只知道沈抚霜身边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少年，却不知道少年名叫惊鸿。
听到有人喊自己，惊鸿立刻从屋顶上跳下来：“沈姑娘给我就行，见过二姑娘。”
惊鸿的岁数与沈倚月岁数相仿，看见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从屋顶上跳下来，沈倚月立刻惊呼了一声。
“姐姐，这人便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将军？”沈倚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崇拜，“我常听娘亲说外祖母行走江湖的事，你是不是也和我外祖母一样？也会行走江湖呀？”
这番问话，倒是让常年在边境呆着的惊鸿犯了难，红着脸挠头：“我，我还没有去江湖走过，我只会在边境杀狼。”
杀人他可不敢说，就怕一不留神吓着眼前的姑娘，这沈二姑娘可不比沈姑娘，沈倚月一看便是个，不暗世事的小姑娘，怎么可以让她听到杀人这种事？
眼看着这二人聊的你来我往，沈抚霜也笑得更加真切了几分，往惊鸿手边多放了几份糕点。
“谢谢沈姑娘。”
看到好吃的，惊鸿的眼睛就亮了起来，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口：“真不错！”
小院之中的三人笑得格外真切，而陆雪清哭的也格外悲怆。
“不可能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！一定是沈抚霜干的！”
她来来去去，说的便是这一句话。
陆雪清的母亲哭得是更加难过：“你说你好好的，为何要在外头招惹上这么一号人，人家沈姑娘可是刺史的女儿，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！”
本来就有些失魂落魄的陆雪清听到这句话，顿时呲牙咧嘴，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凶恶，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母亲，声音一下变得尖锐起来。
“你还问我呢，要不是你和爹平日里都不给我钱，我至于会过得如此可怜吗？若不是你们把我送到唐家住着，我要是有钱，自己住外头，怎么可能会替唐绮梦做那么多坏事！”
越想陆雪清越觉得委屈：“他们都说爹贪污了钱，还在咱们家中找了出来，那为何这么多年，爹除了愤怒之外并没有多余的钱了，还非要我们母女二人做些手工活？”
这些，她的母亲自然是回答不上来，只能懦弱的坐在那儿，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两人沉默的坐着，陆雪清实在呆不住：“不行，我要去找沈抚霜，我要让她给我说个明白！”
听到陆雪清要造访，沈抚霜倒是挑了挑眉，没想到陆雪清这么快便找上自己。
他是想要过来求饶，又或者是过来问个明白？
沈抚霜让王嬷嬷将陆雪清带过来安排在一处小院子中。
今日陆雪清穿着的，还是那一身靛蓝色的衣服，花样也更加老气。
沈抚霜穿着一身轻便的青色外衫，看起来惬意极了，与这春色格外衬托，看着人也像是十几岁的少女，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“陆姑娘怎么今日想来找我了？还是说你终于想清楚，要去自首，坦白杀害左姑娘的事情？”
沈抚霜拨弄着手中的茶盏一字一句的说着，语气倒是比他自己想象之中的要轻便许多。
“沈抚霜！是不是你干的，是不是你诬陷我父亲贪污受贿，故意把那些银两放到我家中，害得我父亲被人抓走，害得我全家被抄家！”
仇人相见，陆雪清实在端不住自己原本塑造出来的贤惠模样，在沈抚霜的面前，模样格外狰狞。
淡然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，沈抚霜挑眉去看陆雪清，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皇后，现在正如同一只丧家之犬，在自己面前嘤嘤狂吠。
不够，这还不够。
她的痛苦，有一半是萧子琛，另一半则是陆雪清带来的。
这么两个人，既然上辈子那么喜欢用卑劣的手段陷害别人，那这一世，沈抚霜自然是要她们长鞭自己种下的恶果。
如今陆雪清不过是父亲刚被抓走，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尘埃落定，就已经起成这副模样，倒是让沈抚霜觉得一点都不够。
她还想看陆雪清发疯到无法自拔的模样。
“跟我有什么关系？你父亲贪污的钱又不是落在我的手中，十万纹银，够你买一辈子的珠宝首饰了吧？为何你父亲却未将这些银两花在你身上？”
沈抚霜悠然的说着眼看着陆雪清的脸，变得更加狰狞，恨不得扑上钱来抓花她的脸。
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痛快，沈抚霜就像逗弄一只老鼠一样，逗弄着眼前的陆雪清。
“不可能！我不信我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！”
陆雪清还在垂死挣扎，死死的盯着沈抚霜。
喜儿又给沈抚霜倒了一杯茶，接过茶盏吹去，上面漂浮着的热气，沈抚霜轻笑一声。
“你不信，你爹不是还做出来了吗？你该庆幸你爹没有将外室接回家来，不然你在家中要弄死的人就不只是死掉的那个庶女了。”
这话什么意思？沈抚霜到底知道些什么？
陆雪清猛的抬头去看，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抚霜，她的庶妹被她弄死这件事，整个岐州没有一个人知道。
就连她的贴身婢女，都以为她的妹妹是失足落入水中，被无数外人见着，羞愧万分才上吊自尽。
也只有她自己知道，人是被她推下去的，而上调也是她伪造的。
一股寒气自身后浮现，沈抚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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