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李驰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骂人的，但正应了那句“破坏性不大，但侮辱性极强”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表明，他早就已经看穿了林浩接近我的意图。
“李驰……”我整条肩膀都垮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输给你了。”我说。
李驰笑了笑，用掌根揉了揉我的前额。
但随即，我又觉得心情无比释然，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似的浑身轻松，如果之前我总是担心李驰会介意林浩常常对我示好，现在我倒不必担心了，反正李驰也知道林浩打什么主意，只要我在林浩面前继续装傻，这朋友还是能处下去的。毕竟我总免不了常常和林浩接触，无论是因为黄子文，还是因为林飞宇的关系。
我傻笑了一下。
李驰看了我一眼，抿嘴摇了摇头。
“他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。”李驰告诫我，“翁乔的确是暖男，而且还是个好人。但林浩只是假装的暖男，他眼睛里可透着精明……还有……”
李驰停顿了一下，反复思量，又没说下去。
我追问：“还有什么？”
“我也说不清楚。”李驰拧了拧眉头，埋头扒了两口饭，又继续说，“总之，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……坏。”
“你确定那是……坏？”我也感觉他是精明的，这一点毫无疑问，但坏，就谈不上了吧。毕竟他对朋友都很好，几乎是来者不拒地提供帮助。
“你先别想了。饭都快凉了。”
我提起筷子吃饭，他又说：“……总之，有什么你处理不了的，我来出面。你别跟他斗。这种人靠斗，那是斗不过的，这段时间，我跟着他到处跑，才知道他在这个城市的人脉背景有多深。”
李驰摇了摇头，感叹道：“胡之菲算有钱的了吧，可和他比起来，也就是个小卡拉米。”
“你假装和他做朋友，原来是要试试他的深浅啊……”
我心里有些不爽，反问了句：“李驰，你这人有真心吗？怎么什么人在你眼里都是能不能利用，如何利用？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？帮助你达成人生高峰的跳板？”
李驰含着半口饭，傻愣愣乜了我一眼，回了我一句：“如果我真拿你当跳板的话，我还会对你说这些吗？”
——这是安慰人的吗？我心头飘过来一片乌云，把我纯洁的天空遮得黯淡无光了。
我不悦地撅了撅嘴，继续埋头干饭。
李驰也没再劝说我，仿佛我刚才的牢骚在他眼里，不过是一种矫情的表现。
我心里闷闷的，看着李驰在水槽前洗碗的背影。
有时候觉得他对我好，有时候又觉得摸不准他，有时候为他的上进心感到佩服，有时候又为他的不择手段感到心慌。
捉摸不透的……坏？
——这词怕不是形容你自己的吧？
趁李驰洗澡的时候，我偷偷翻开那本封面掉了一半的旧书，黄子文到底在封底里藏了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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