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苏刚来明月楼两日,苏瑾怀就把这楼丢给她了,楼里的其他人不重要,关键就是要让双歌这个掌柜的对自己心服口服。
双歌喜欢苏瑾怀,苏瑾怀让她管理明月楼,也是看中了她的喜欢,必定会忠心。而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妃娘娘横插一杠,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,不服气是自然,而且在介绍这栋楼的时候,她有意无意的提几句苏瑾怀,就是在向她示威。
锦苏最起码也活了这么多年,管理锦府也有五年,形形色色的人自己也见过不少,明里暗里的话自己也听了不少,双歌的言外之意她早已清楚明了。
锦苏看事情解决了,道:“双歌,介意和我聊聊吗?”
双歌莞尔一笑,道:“双歌怎会介意,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锦苏一转身,抬头便看见了初修远和初康乐在低语些什么。
双歌引着锦苏上了楼,锦苏也没有再注意二人。双歌带着锦苏去了七楼东面的一间屋子,里面用了大量的粉纱,器具摆放井然,干净明亮。双歌笑道:“王爷的屋子不让人随便进,我只好带娘娘来了自己的屋子,娘娘可别怪罪。”
锦苏一笑,坐在圆凳上,道:“双歌姑娘说的哪里话。”
双歌道:“早就听闻娘娘十五岁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定国公府,定是有过人之处,今日处理漾月一事,我不过说了几句张公子的家世,娘娘就能妥善解决对我来说的这一难事,真是令人敬服。”
锦苏一笑,道:“双歌姑娘过奖,不知以前遇到此事,姑娘如何解决?”
双歌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水,道:“哪里算得上解决,也就是好言相劝,实在不行就拿怀王府的名头压一压,此事就过去了。”
锦苏呡了一口茶,不想再和她互夸互擂的说没用的废话了,开门见山道:“不知双歌姑娘何时掌管的明月楼?又如何识得王爷呢?”
双歌闻此,微不可查的一顿,面色凝重道:“这些都是过往旧事了。”
“姑娘行为举止与气质言谈都颇有大家风范,想必也是出自哪一高门大户。”
“娘娘说的没错,我以前是下都太守之女。那是七年前的事了,那时王爷才刚刚接管户部没多久。我爹为人耿直,经常直言劝诫,因此结下不少仇家,那年下都发了旱灾,虽然不是很严重,但是粮食收成少了,因此赋税没有交够,被人诬告贪污银两,克扣赋税。查案的那人与我爹有过节,就不加细查,草草定罪,杀了全家十五岁以上之人,那时我还小,十四岁,免于死罪,却也流落街头。”
双歌说着这些事脸色平静,就像是说别人之事一样从容淡定,可能时间太久,心里伤疤渐渐好了。
双歌的眼睛突然亮了,道:“王爷听说了这件事,那时王爷刚从八郡处理完那儿的事,此事有关赋税,王爷自然能说的上话。我还记得,苏管家找到我,带我去见王爷。那天,是四月二十七,是个好天。王爷告诉我他会给父亲翻案。
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一生一世报答王爷,王爷派人教我琴棋书画,教我待人接物,教我礼仪。我在王府住了两年,这两年王爷只有检查时,才会叫我,平日我都看不见王爷的面。我每天都努力的学,只为了让他在检查时,看见我做的好,能展颜一笑,可是我失败了,王爷一次都没笑,每次都是冷冰冰的说一句你做的好。王爷明言告诉我,他让我学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用我管理明月楼,替他赚钱,还告诉我要是我不愿可以离开,可是我乐意。”
锦苏道:“原来如此,我知道了。”
锦苏站起来,走到门边,打开门,又回头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双歌,轻声道:“这些年苦了你了。”
永远都在想象着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,永远都希望那人对自己的展颜一笑,可是从来都没有实现过,永远都只能看着那人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,心中怎能不苦?
双歌轻声道:“这是我自找的苦,怨不得别人。”
锦苏回到屋子,把所有的账本按年份排好,正打算看时,辛凌敲了敲门,锦苏道:“谁?”
“娘娘,是我辛凌,王爷来接您了。”
锦苏打开门,笑着对他道:“夫君来了。”随后道:“辛凌,麻烦你找人把这堆账本带回王府。”
辛凌一拱手,道:“是。”
锦苏在一楼看见双歌时,她又成为了那个温婉大方,举止得体的明月楼掌柜。
锦苏道:“双歌,我不能把所有心思全部花在明月楼中,我也有自己的生意,所以这楼还得靠你多费心。”
双歌道:“双歌明白。”
“今后每个月十五把账本派人送到王府。”
“是。”
锦苏刚出门,就看见坐在船上的苏瑾怀,锦苏跑过去,扑到他怀里,苏瑾怀笑着对她道:“慢点,不急。”
苏瑾怀看着辛凌指使人抬了一个大箱子,道:“你又得开始算账了?”
“对啊,你把这个大的楼扔给我,我不得先从账本入手啊。”
锦苏在苏瑾怀面前坐好,苏瑾怀摸了摸她的头,笑道:“辛苦夫人了。”
辛凌在甲板上,道:“娘娘,都已经装好了。”
所幸苏瑾怀的这艘船够大,要不还真的再找个船装那些账本。
锦苏道:“那走吧。”
双歌在岸边,看着船中的二人,心中堵塞,心道:“王爷,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笑一笑啊,我也很喜欢你啊。”
二人回到家,锦苏对苏瑾怀道:“夫君,我今日问了双歌姑娘她的一些事。”
“她都跟你说了。”
锦苏点点头,道:“夫君,你……你为什么会喜欢我?”
苏瑾怀看她,道:“你不知道?”
锦苏摇了摇头。
苏瑾怀语气温和,道:“十岁,自己想。”
“嗯?”
苏瑾怀并没有回答她,而是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锦苏的记性是真的不好,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十岁的时候她都干什么了。她记得第一次见苏瑾怀是百日那天,第二次是新婚之夜了,十岁好像真的没见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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