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园百余株白色海棠花开似锦,春风吹拂,满园透香。
李清薇看着母妃心事重重的样子,“母妃是怎么了?”
德妃一身华服,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无事,看着这些花,颇有些感慨罢了。”
李清薇跟在身后,好奇道:“母妃为何想起去慈宁宫?”
德妃停住脚步,“温宜是我们斗了半辈子的人,这些年,后宫尔虞我诈,淑妃从不参与,向来漠然处之,当年她扳倒贤妃手段何其残忍,她害的贤妃接连丧子,那个本就多愁善感之人,终日郁郁寡欢,正值桃李年华,却自我了断,若不是那晚温宜恶语相向,贤妃怎会想不开,一条人命,就这么没了,还有李贵妃,往昔深得圣宠,到底也没能活下来,那些威胁到她的都死了,当真,未曾想过今日,温宜竟不如一个新贵,这么短的时间,就让她从高台上摔了下来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恶人自有恶人磨。”
李清薇想了想,“母妃,为何觉得江予霖是恶人?我与她有过几次交集,我觉得她人不坏。”
德妃定睛看着她,“你与她有过接触?”
李清薇点了点头,“我觉得母妃误会她了,她对我们根本就没什么恶意,而且,母亲我有一个问题想了许久,都说帝王的宠爱是至高无上,李贵妃和温太后享荣华富贵,那些赏赐和怜爱像是无尽的,她们在后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可终究还是沦落到这般田地,江予霖能扳倒她,无疑是陛下给她放了大权。这么一看,先帝的那些宠爱,倒像是个笑话。”
德妃淡淡一笑,戳了戳她的额头,“你倒是通透,只不过放权也不是什么好事,终究有被反噬的一天,不是什么人都能稳稳控制那把刀。”
李清薇撇了撇嘴,“那我也不愿意当这金笼子里的金丝雀,至少得掌握自己命运。”
德妃道:“从她身上学的。”
李清薇点头。
德妃眉头微皱,沉声道:“离她远一点,如今,两个亲王明争暗斗,她搅进去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江予霖从床上爬起,收拾一番就出门了。
氿七看见人,立刻跟了上去,“主子,您没事吧。”
江予霖笑了笑,“无事。”
氿七跟在她身后,“咱们去哪?”
“净延寺,”江予霖顿了顿,“两位老先生都在吧?”
氿七道:“都在。”
上泰楼的二楼雅间,觥筹交错,酒过几巡,众人脸上都带着醉意,唯独一人,坐在一旁自斟自饮。
魏羽搓了搓手,靠过去看了一眼,“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,居然在这里品茶。”
刘岩生见怪不怪,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对贺砚舟也有几分了解,性子变幻莫测,是个难相处的人。
今日聚在这里的都是都督府的人,起初确实是在商量凉州的战事和将士的操练情况,几杯酒下肚,便聊什么的都有了。这些人也是各怀心思,都想探探贺砚舟的口风,费劲了心思,才把人请到酒楼。
近日发生的事太多了,孙楚鸣被杀,皇宫换了守卫,就连昔日权倾内外的吴忪也被杀了,东厂建立多年的势力瞬间坍塌。
赵帧云这个人他接触不多,但也不是个临时倒戈的人,除非被逼的无路可走。
受着皇帝的赏赐,却投了贺砚舟。
真是邪了门了。
刘岩生琢磨半天,都没想明白。
而且,当今陛下能调动岑晋中手里的兵权,那就证明他也不是个傻子。
结果李策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,宫变和东厂的事,隐约能察觉出来。李策年跟贺砚舟之间应该还有点什么,不然怎么会让贺砚舟处理残局。
若他是想禅位,那岑晋中岂不是要遭殃?
话说,他这几日,怎么没看见岑兄?
刘岩生把目标转移到魏羽身上,揶揄道:“魏兄对东厂一事有何见解?”
魏羽喝了口酒,看了这个人精一眼,咂摸道:“怪得很。”
刘岩生问道:“怎么说?”
魏羽附在耳边小声说道:“吴忪不是贺砚舟杀的。”
刘岩生道:“这个咱们都知道,事发那天咱们不都待在一起,不是赵帧云杀的?”
魏羽摇了摇头,道:“这事我也糊涂,太乱了。”
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想着,贺砚舟给宁王铺的路太平,也太踏实了。
刘岩生和他聊了几句,还是没什么思绪,又加入到酒局。
也不知是谁,还叫了几个舞姬来助兴。
连珠遮面,赤足踩地,薄如蝉翼的衣衫下,纤纤柳腰若隐若现,一颦一笑皆是撩人心弦。
乐声起,裙裾飘飞,妩媚风情至极。
舞姬瞥见了一个的小公子靠了过去,哪知没走去几步,也不知看见了什么,吓得一激灵,顾不上乐师的鼓点,慌慌张张地跑开了。
贺砚舟站起身,半句话不留就走人了。
回到侯府已是酉时,于衡看见人,“三公子,今日回来的比以往都早。”
贺砚舟道:“嗯。”
江予霖从净延寺回来,便去了书房,坐在蒲团上,伏在书案上写东西,金丝楠木的长条案几摆满了泛黄的书籍和宣纸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红炉雪请大家收藏:(m.ctshuwu.com)红炉雪畅听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