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不是我父亲。"方雪直视着李教授，"二十年前的手术记录显示，真正的李教授是右撇子。"
"李教授"脸上的温和表情瞬间消失："真不愧是你母亲的女儿。"
他的声音开始扭曲，变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响："既然被识破了，那就没必要维持这个形象了。"
他的脸开始融化，露出下面由纳米机器人构成的真实形态——一张章明远的脸。
"又一个容器！"老人惊呼。
"不，"方雪说，"这是原版。那些逃进供水系统的只是他的一部分意识。他的本体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容器。"
"聪明。"章明远鼓掌，"可惜这种聪明劲派不上用场了。"
他手中的注射器里，银色的液体开始发出诡异的蓝光。那不是解药，而是高浓度的纳米机器人溶液。
但方雪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："你真的以为我会上当吗？"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——那是从章家古宅带出来的地图。
"这不仅是老宅的平面图，更是一个巨大的矩阵。"方雪展开地图，"每个房间的编号都是经过特殊排列的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方程。而解开这个方程的关键......"
她指向陈明手中破碎的蓝珍珠："不是能量，而是频率。"
章明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："你说什么？"
"为什么那些意识会在珍珠破碎时苏醒？因为它释放出的不仅是能量，更是一个特定的共振频率。"方雪快速在地图上画出一些数字，"这个频率正好能够瓦解纳米机器人的控制。"
"不可能！"章明远咆哮，"就算你说得对，你也没有足够的能量源......"
"谁说没有？"方雪指向窗外正在凝结的蓝色雾气，"你自己送来了最好的催化剂。"
她举起那支蓝银蔷薇提取液："这不是解药，而是一个信号放大器。只要注入合适的载体，就能产生足够强的共振场。"
"载体？"章明远突然明白了什么，脸色大变，"不！快阻止她！"
但已经太迟了。方雪将提取液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。
一瞬间，她感觉体内的蓝宝石粉末被激活了。一股温暖的能量从脊椎开始扩散，与空气中的纳米机器人产生共鸣。
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开始失控。所有的显示屏都闪烁着同样的频率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共振网络。
"这就是我母亲的计划，"方雪说，"她知道无法阻止纳米机器人扩散，所以布置了这个后手。一旦达到临界浓度，就能利用你的傲慢反制你自己。"
章明远想要阻止，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。那些被他吞噬的意识纷纷苏醒，开始反噬他的意识核心。
"你以为这样就能赢？"他的声音开始扭曲，"别忘了，你体内也有纳米机器人。这种共振会把所有被感染的个体都摧毁！"
"我知道。"方雪平静地说。
老人大惊："不！还有其他办法......"
"没有其他办法了。"方雪打断他，"有时候，拯救的方式就是牺牲。"
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上升。所有的电子设备开始冒烟，发出刺耳的杂音。陈明的崩解似乎停止了，但他的状态还在迅速恶化。
章明远的身体开始解体，露出下面真实的形态——一个由无数纳米机器人构成的人形聚合体。那些被他奴役的意识正在一个个挣脱束缚。
"这就是你的选择吗？"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人类的成分了，"真是令人感动的牺牲精神。但你觉得这样就结束了？只要还有一个带有矿石能量的载体存在，我就能东山再起......"
"不，"方雪说，"你错了。"
她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样东西——那个装有全部实验数据的U盘：
"我要结束的，不仅是你的意识，更是这个荒谬的实验本身。"
人类的贪婪和傲慢导致了这场悲剧，是时候画上句点了。
窗外的蓝色雾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，所有的纳米机器人都在共振中分解。而在这个过程中，方雪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她似乎看到母亲在向她微笑。
整个世界被蓝色的光芒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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