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艾佳妮渐渐变得震撼、钦佩、莫测高深的眼神，钟长生张了张嘴，想解释什么，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算。
——我是不是表述有什么问题，让对方出现了什么误解……
他看了看手中的白纸，又看了看怀里的语法书。
不过严格来说他刚才那番话确实没说错。
艾佳妮对知识的探索充满了渴望，由此引发了对古代文字的好奇。
而恰好获取了一本古代语法书的自己，不就是对方的“幸运”吗？
钟长生没有将语法书摊开，他之前阅读了八九个小时，已经将这本薄薄的语法书里的内容掌握得七七八八。
在这本语法书里面，所记载的是【高山祭文】。
这是高阶超凡生物所使用的文字体系——【古代祭文】——中的一种，使用这种文字的大多是分布在高山峻岭中的超凡生物。
跟复杂琐碎、容易产生歧义的赛博文字不一样，古代祭文用词精炼简洁，准确自然，每个词汇都是浓缩的精华，十分易于快速上手学习——从这一点来看，造出这种文字的超凡生物确实拥有比人类更高明的智慧。
钟长生只通过一本薄薄的语法书就明白了【高山祭文】的大体结构，并掌握了主要的词汇和语法，能够对用这种祭文书写的书卷进行阅读。
而艾佳妮呈递上来的白纸，上面的文字竟然意外地也是高山祭文——钟长生猜测，对方口中所说教廷图书馆新获得的古籍，大概率是从高山地区的古迹中获得。高山祭文是分布在高山地区的超凡生物的通用文字。
定了定神，钟长生注意到艾佳妮求知若渴的目光，对着白纸上的文字内容解释道：
“如果你抄录得没有错误，这两张白纸分别描述了掌握不同权能的两种神只——按照我的理解，所谓的神只，大概是指掌握着至高权能、类似于超凡序列终端的某种存在……
其中一段文字，描述了掌控着风属性权能的神只，风之哈斯塔，它的眷者们通常称它为【黄衣之王】。
另一段描述了一位名叫夏乌戈纳尔·法格恩的神只，人们通常称它为【象之神】、【群山之恐怖】……从形象上来看，它被描述为长着象头的吸血巨人……”
钟长生读到这里，眼神骤然一紧。
他的视线很快向着白纸下面扫去，在这上面清楚地写着有关【象之神·夏乌戈纳尔·法格恩】的诸多信息。
钟长生默读道：“夏乌戈纳尔·法格恩的形象为长着象头的吸血巨人，传说它坐落在阿劳扎山岭深处的一座洞穴里，它平生最大的喜好是吞食血肉和进行令人恐惧的畸形实验。
古往今来，有许多低级的眷族渴望进入深山中探索它的存在，想要一睹它的真容，但是大部分没有归来。
它们可能变成了尸骸，也有可能真的窥见了象之神的面貌，但在象之神残忍的玩笑下，被当成试验体制造成了畸形的怪物——这早已有过先例，大名鼎鼎的【类人种】米里·尼格利，便是象之神残忍实验的产物。
除此之外，象之神还曾掠夺人类女子，强迫她们与类人种交配，由此得到了高原上数量最为庞大的低级眷族，丘丘人……
如今丘丘人的势力愈来愈庞大，它们的部落遍布于缯之高原各处。在几百年的发展中，丘丘人已经形成了成熟的社会等级制度。在丘丘人部落中，掌握着知识和超凡力量、并且处于领袖地位的，是年迈的丘丘人侍僧；居于其次地位的是年富力强的丘丘人暴徒……
当然我们这里要加以谈论的并非丘丘人的社会体系——这些丘丘人之所以被制造出来，多半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传说它们分布在缯之高原上，其实是为了守护高原深处一座能够开启【历史奇点】的神庙。
那座神庙是通往【秘境·阿劳扎古城】的大门，在那座古城里，隐藏着许多秘密，许多象之神不愿其他序列终端知晓的秘密……
在那座古城里，居住着成百上千的白衣侍僧，隐藏在白衣之下的是残缺不全的身体——它们全是禁不住诱惑、前往阿劳扎山岭探索、最终却被象之神玩坏了的试验体。
现在它们被锁闭在阿劳扎古城当中，因为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象之神所想要隐藏的秘密之一，从它们身上的伤痕和身体变化能够窥见象之神所涉及的实验领域；除此之外，白衣侍僧们还被当作免费的劳力，维持阿劳扎古城的正常运转。
当然，象之神可不放心把戒备这座秘密之城的工作交给这些狂热的、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白衣信徒。它把古城守护者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最信赖的兄弟——没错，它一直这样称呼自己最成功的几件试验品杰作，以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为试验体得到的产物。
这些试验体目前已经有了生命，拥有了独立的意识，并且具备象之神的部分超凡特性。它们一共有五个，外表相同，继承了象之神的面貌。
在平常情况下，它们以雕像形式存在着，并且擅于利用自己的外观欺骗他人、进行偷袭——从这一点能够看出它们已经具备了不凡的智力，它们本身就是象之神的最高杰作！”
有关于象之神的描述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钟长生看着这段文字，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逐渐浮上脑海……
巨石基座之下，艾佳妮发现引路人一直保持着沉默，很久没有说话，略有些慌张地问了一句：“引路人先生，你怎么了？”
这句话让钟长生渐渐回过神来。
“没事。”钟长生镇定了一下情绪，把自己阅读到的部分翻译给了艾佳妮听。
获得了新的知识，这个金色鬈发的姑娘显得很是欣喜。
“谢谢您，引路人先生，看来我的想法得到了证明。”艾佳妮说道——她这是在说自己的论文课题得到了验证。
艾佳妮想了想，问道：“您所翻译的这些是对我而言非常珍贵的知识。
我不知道，我该用何种事物回报您的知识？”
艾佳妮的声音十分诚恳，有点大学者在一个问题上折磨多年、最终得高人指点豁然开朗的喜悦之情。
听到她的话，钟长生稍微思索了一下。
注1：象之神的形象出自弗兰克·贝克纳普·朗《来自群山的恐怖》，当然背景故事、性格能力等设定都是再创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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